有些人天生不甘寂寞,是那种凑一块儿就能聊的人,越不认识聊得越来劲儿。北京的出租司机一张嘴满是国家大事,他提的名字都是电视上见外宾就握手的主儿,人家说的那些话儿撂几百年能编本野史了;天津的出租司机从不提那些不着边的事,都是自言自语掏心窝子型的,表还没跳字儿呢,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是干什么,家住哪儿,孩子在哪儿上学,跑一天车有多少挑费都端给你了,一点儿见外的意思都没有。经常你到地方了,钱也给了,票也拿了,司机还在那儿说他们家的事,弄得你都不好意思下车。

“小市民”不是贬义,是一种鲜活的生存状态,我喜欢傍晚坐在闲聊的老人身边听他们讲过去的事,听他们抱怨,听他们调侃。手里缓慢转动的核桃,怀里的蛐蛐,一盘棋的残局,光阴里最平凡的日子。

天津应该算变化快的城市。别说隔几年回天津的人,就连整天在这个城市里穿来穿去的人都能感觉到天津的变化,那真叫日新月异。

尤其市政建设,你上午还走这条道呢,没准下午就给围上了,就一个牌子告诉你“请绕行”;几日前你还从一片楼群经过,再路过时楼没了,改草坪了,一群人在上面放风筝。跟变魔术似的,弄得你出行特别忐忑,往哪儿走都没根儿,回家都跟串门似的,兴许还得打听道儿。我开车从来不敢上快速路,生怕上去了不知从哪个口下再走郊区去,宁可在下边堵着走。天津地图改版快跟不上溜儿了,新路新桥新楼群,上岁数的人都得有人领着,记性稍微跟不上的,没准儿就走丢了。

天津最大动静就数平房改造,老城里的“三级跳坑”全扒了,赶上阴天,外面下小雨屋里下大雨,再打几个雷都得跑屋外面避雨的老房子一瞬间就给推土机屠戮了。再见到平房时,人家已经身价不菲,连名字都改了,叫别墅。现在钱少的都搬楼房住着去了,钱烧得难受的主儿住平房。

天津市区的路,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。路没有几条是横平竖直的,单行路、禁行路、窄道多,五岔路口多,天津人也不辨东西南北,给人指路只分前后左右。老辈人说都是当初天津租界地闹的,老外太独,属于给块地闷头就种的主儿,各国租界边界犬牙交错,全在自己的地盘上修路盖房,也不去管其他国家的地盘如何规划,所以全乱套了。

2005年的时候,天津把满大街跑的“黄面的”都淘汰了,我还挺惦记那车的。大发虽然破点儿,但能装啊,挤挤,里面能塞进去十个人呢,起步价还便宜,几个人一分摊,跟坐公共汽车似的,还不用站站停。赶上风大雨急一招手,人上副驾驶座位,自行车往后面一扔,蛮好。现在满大街都是红夏利了,偶尔能看见几辆更高级点儿的车,可一点儿都没亲切感,有些夏利也够破的,车座都塌了,一上车,屁股隔着两层布就给支弹簧上了。

天津的“狗食馆”可不是一般的牛,马路边一个倍儿破的小门脸,没服务生给你挑门帘子鞠躬,爱进不进,板凳都在外面摆着,屋里桌子都粘手,苍蝇要一不小心落上面,再想走都得自己先闷头把腿掰下去。马路边停着一水儿的高级车,捷达都算最次的。卖什么?还没别的,牛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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